1937年10月的雪花山上,张世俊团长正用刺刀撬开最后一箱手榴弹。这位陕西汉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,冲着身后百十号兄弟咧嘴一笑:"龟孙子的炮火够劲儿啊,把咱老陕的旱烟袋都震碎了!"话音未落,日军第七十七联队的山炮又在阵地上炸开一片火海。这场面要是搁现在,简直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——只不过飞溅的不是红纸屑,而是战士们的血肉。
娘子关这地界儿自古就是块硬骨头。唐朝那会儿平阳公主带着娘子军在这儿驻防,连城墙砖缝里都透着股英气。一千多年后,赵寿山带着他的陕西冷娃们蹲在雪花山的石缝里,子弹打在花岗岩上迸出的火星子,能把人眼睛晃瞎。战士们拿麻袋垒工事,有个小战士嘀咕这比老家的黄土难挖多了,旁边班长直接给了他一脑刮:"瓜怂!这是给阎王爷修大门呢,能马虎?"
川岸文三郎这个老鬼子可不好对付。这厮带着甲种师团从石家庄扑过来,坦克车在太行山的盘山道上摆成一字长蛇阵,远看活像条铁皮蜈蚣。10月21日天刚麻麻亮,日军飞机就把雪花山犁了三遍,炮弹炸起的碎石能把钢盔砸出凹坑。102团有个机枪手被气浪掀到崖底下,临了还死死抱着他的马克沁——后来打扫战场时发现,枪管都弯成了麻花。
夜袭那晚的月亮惨白惨白的。张世俊带着敢死队往山上摸的时候,有个愣头青踩响了日军埋的罐子雷。"轰"的一声响,西北汉子们反倒来劲儿了,嗷嗷叫着往上冲。大刀片子砍在钢盔上当当作响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铁匠铺开张。等夺回主峰阵地,炊事班老李头摸黑煮了一锅小米粥,喝到嘴里全是血腥味——原来锅沿上还粘着半片耳朵。
要说最憋屈的还得数曾万钟的第3军。这些云南子弟兵穿着草鞋在旧关的石灰岩上蹦跶,脚底板磨得跟砂纸似的。日军躲在钢筋混凝土工事里放冷枪,有个排长急得直跺脚:"格老子的,有本事出来拼刺刀!"后来教导团那帮学生娃来增援,戴着圆框眼镜的书生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底下钻,那场面看得老兵油子们直抹眼泪。
黄绍竑在指挥部急得满嘴燎泡。这位桂系大佬拍着桌子骂娘:"冯钦哉这个滑头,躲得比山里的獾子还严实!"赏五万大洋夺旧关的消息传出去,有个营长笑得直咳嗽:"要钱干啥?给弟兄们打副金棺材?"结果这个营在关前折了大半,活下来的抱着战友遗体往山下滚——石灰岩的山坡上,硬是被血肉犁出十几道红沟渠。
雪花山最后失守那天下着冻雨。赵寿山看着漫山遍野的灰色军装尸体,突然发现自己的胡子全白了。山脚下铁路桥洞里,十七师的伤兵们正在撕绑腿布条,有个小鬼疼得直抽凉气:"叔,给唱段秦腔呗?"老班长刚吼出"金沙滩里打一仗",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就把后半截唱词打成了筛子。
娘子关陷落那天,正太铁路上的扳道工看见个奇景:日本兵的钢盔在夕阳下泛着红光,活像一串被砍下来的脑袋在铁轨上滚动。后来统计战果,三万中国军人埋在了太行山里,相当于每个日本兵要杀死六个中国军人——这笔账,阎王爷的生死簿上记得清清楚楚。如今旧关的崖壁上还能找到弹痕,老辈人说下雨天能听见喊杀声,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那些陕西冷娃在吼秦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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